• 2025-05-19 09:37:5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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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■本报记者 邢晓芳

    一周前来沪“冲梅”的陕西人艺版话剧《主角》的惊动尚余音袅袅,由北京演艺集团出品制作、北京歌剧舞剧院制作上演的舞剧《主角》,作为“第四届长三角城市戏剧节”开幕大戏,上周末正在大上海剧场结束的首站巡演,为申城再添一场舞界盛事。

    该剧总编导、闻名跳舞编导王玫首次涉足商业剧目,吸收了沪上跳舞界浩繁同行和舞迷前来,而其独树一帜的编舞气势派头,正在返璞归真的舞台上,呈现出一个全新的、极为清洁、纯粹的秦腔名伶忆秦娥。闻名剧作家曹路生正在观看上演后向记者感触,“这是一个十分现代、非常得当走向国际舞台的(忆秦娥)版本”,跳舞层面近乎大音希声的“无技巧”,“没有媚俗,直指民气”。

    改编自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、陈彦同名小说的舞剧《主角》,以从牧羊女到“秦腔皇后”的四十年人生为主线,展开个体命运与时代浪潮的交叉碰撞,演绎了忆秦娥从青涩懵懂到成熟演变的人生历程与际遇:乡野戏台、腾空戏服、茶馆红绸、高台镜面等极具冲击力的舞台视觉,将文学典范转化为可触可感的舞台叙事。舞台上,充满了藏偶然代印记的细节——练功房的班驳砖墙、几张原木桌椅正在追光下勾勒出茶馆的烟火气、四方木框载满的一场婚姻、一条“物资交流大会”的横幅……这些元素散落舞台,没有鹊巢鸠占,却寂静锚定剧情时空。这种让舞台“做减法”,让情感“做加法”的创作哲学,成就了一场让舞台真正属于“主角”,让观众将目光交予演员的双向奔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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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舞剧《主角》没有挑选线性叙事的“安全途径”以及常规套路式创作,而是以忆秦娥的人生切片构建起“被迫学戏”“打磨成角”“感情纠葛”“舆论裹挟”等篇章结构,用忆秦娥人生主题的变奏,展现出主角抽象的庞大与多元。“让作品挣脱了故事表层的桎梏,得以深入挖掘人性与时代的深层命题”,王玫正在编舞理念上,始终有自己的执着与坚守。她说,《主角》没有仅是中国舞剧舞台上少见的好题材,其女主忆秦娥的成长履历更是与自己重叠而感同身受,“主角忆秦娥生性憨拙,没有想从艺,没有想成角,没有想当领导,但是却从了艺,成了角,也当了领导”。其成功似乎源于“择一事终终身”之心无旁骛的伶俐,事实上却源于没有谙世事的笨拙与强硬。

    “全部的创作都是为了塑造脚色抽象,是为了服务主题,是为呈现人物真实状况,以极致的肢体语言展现头脑性的深刻,艺术性的纯粹。”王玫的这种理念正在“忆秦娥练功房”段落中体现得极尽描摹:当光束聚焦正在布满裂缝的砖墙前,舞者并未呈现传统舞剧中夺目的舞段,而是以近乎写实的肢体语汇还原着戏曲演员一样平常的热身、踢腿……这些“舞,非舞”的肢体表达,表现的没有仅是忆秦娥一样平常练功的真实写照,更是对脚色生命状况的精准捕捉。难怪上海芭蕾舞团艺术总监辛丽丽正在观看上演时“没有知没有觉,泪水盈眶”:“我彷佛瞥见了自己,瞥见了和王玫一起排跳舞的往昔岁月”“每一个汗流浃背的日子,都浸透了艺术家的伶仃与骄傲。”

    长时间以来,舞(剧)蹈动没有动就谈恋爱,使得舞剧舞台上的恋爱成了“重灾区”。但舞剧《主角》非谈恋爱没有可且还得“一谈为三”——忆秦娥终身中的三段情感、三个男子,无法躲避。有意义的是,王玫把全剧最美的爱情双人舞给了一对副角——剧团司鼓、舅舅胡三元和她的开蒙恩师胡彩香,这对真情相守半个多世纪、始终没有动摇的知己爱人,照见了忆秦娥终其终身无法弥补的情感悲剧。

    陈彦曾正在书中后记写到:“一个主角,就意味着非常态,无消停,难苟活,没有安生。”文艺评论家毛时安高度评价舞剧《主角》弱化“讲故事”而专注“塑命运”的叙事,将主角的人生履历升华为对生命素质的哲学思考,也让作品超越范例化创作的边界,正在形而上的精神层面与观众达成了关于命运、挑选与坚守的共鸣。

    发布于:北京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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