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记者 张嘉

1957年4月27日，北京人艺的《风雪夜归人》登上都城剧场，成为一代观众的戏剧记忆；2025年4月25日，作为北京人艺“典范保留剧目恢复设计”的开篇之作，《风雪夜归人》在都城剧场拉开上演帷幕。唯美的场景、悠远的意境、贴合现实的表达，让这部典范剧目抖擞出新的生机与活力，为观众带来一次富含西方意蕴的新中式舞台审美体验。

5月11日，《风雪夜归人》创作分享会举行，该剧艺术指导冯远征、导演闫锐、舞美设计常疆、打扮设计彭丁煌、作曲文子，和主演刘恒、陆璐、李洪涛、梁国栋、刘宸、梁丹妮、李劲峰、李金涛等主创职员齐聚一堂，与观众分享创作的幕后故事。流动尾声，在《风雪夜归人》动情的谢幕音乐声中，冯远征率主创向观众鞠躬谢幕，令人感动又心平气和。

将《风雪夜归人》作为开篇之作因为碰到了适合饰演魏莲生的演员

《风雪夜归人》是著名戏剧家吴祖光创作于1942年的典范之作，以民国名伶魏莲生与官宦姨太太玉春的情感喜剧为主线，刻画了一对 “同病相怜”之人对爱与尊严的追寻。北京人艺于1957年首演《风雪夜归人》，由夏淳导演，张瞳、杨薇、童弟、舒绣文等演出艺术家共同打造出了首版舞台典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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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为北京人艺“典范保留剧目恢复设计”的开篇之作，也是该院2025年首部新排大戏，《风雪夜归人》今年全新亮相。谈及何以选择《风雪夜归人》作为开篇之作，《风雪夜归人》的艺术指导、北京群众艺术剧院的院长冯远征坦承原因很简单，就是找到了适合饰演魏莲生的演员刘恒。

冯远征泄漏他年轻时学演出就很喜欢《风雪夜归人》，“任鸣导演也喜欢这部戏，我俩在15年前就商量把这部戏排挤来，不停没有机遇。2012年我们在国家大剧院做了一版《风雪夜归人》，当时是任鸣导演，我演苏弘基，闫锐演陈祥。《风雪夜归人》1957年在人艺首演后，再也没在人艺演，所以我不停进展能够把它搬回到人艺的舞台上。”

迟迟未能如愿，冯远征解释说一个很大的问题是他不停在探求能演魏莲生的演员。冯远征进展这位演员得是戏曲演员，“让剧院年轻演员进修一些戏曲演出，和身上自带戏曲功底，上演来是完全不同的。”几年前开会时，他偶遇北方昆曲剧院的武生刘恒，连忙 眼前一亮，“所以，从那个时候，排《风雪夜归人》的设计就最先在我心里酝酿了，见到了就不克不及错过，错过了可能又得等多年。”

刘恒说直到自己踏进人艺剧院的大门，心里才有了真实感，《风雪夜归人》是他第一次演话剧，且上来就挑大梁，压力不可思议。他感谢冯远征、闫锐导演以及剧组里的所有主创，“远征先生和我说，宁神、大胆去做，没事儿，有我们呢。他们不停赞助我，让我排演时内心扎实。”

北京人艺到了新老交替的时候

尽管不是导演，但排演厅里经常能看到冯远征的身影，他的工作量一点不比当导演少。冯远征表示，自己作为该剧的艺术指导，要了解戏导到什么水平了，“一些细节还需要跟导演沟通，另外，我去了排演厅以后，他们可能会以为扎实一点。做这个戏其实是有一点点冒险，特别是用刘恒，用这些年轻人主演，他们是不是能够被观众认可？这是一个问题。”

冯远征坦承，现在需要特别存眷年轻演员的成长，“北京人艺到了新老交替的时候，不管是年轻演员还是年轻导演，都需要锻炼。这个时候不给年轻演员锻炼的机遇，五六年以后他们是不是能接得住，这是我们最大的一个耽忧。”

对于年轻演员，冯远征表示，要告诉他们应该怎么做，鼓励他们、给他们信心。“比如刘恒，他刚来排演时，有段时间，大家以为他身上的戏曲味道很浓，我说没问题，能改，需要慢慢让他适应，所以，我跟他说的很多话都是放松，把肩放下来，把肘收起来，不克不及老架着，架着就是武生不是旦角了。在这个排演厅里，能够看到年轻演员在一点一点靠近人物，一点一点成长起来。”

剧中饰演苏弘基的李洪涛和饰演马大婶的梁丹妮都是人艺老演员。李洪涛表示，这次排《风雪夜归人》感觉到猛烈的芳华气息，“这批新演员，我以为都很良好。跟我几年之前回来排戏的时候不太一样，那时他们还有点儿青涩，现在成长很多。我以为和他们在一起很和谐，大家聊排戏、聊生活，没有什么间隔。我从他们身上也汲取到很多。”

梁丹妮也称赞这批年轻演员异常良好，她此前在国家话剧院制作的《风雪夜归人》中就饰演马大婶，这次固然饰演同一个角色，然则梁丹妮做了不少新尝试，“我以为马大婶应该有一些新意，不要再依照以前的，原封不动地搬过去，我这个人就是不太愿意重复自己以前的演出，不进展墨守成规，像复印机一样，一遍一遍又一遍。这版马大婶比较清爽可儿，不是那种特别卖惨的演出。”

令人称赞的舞美效果是第七稿戏中家具都是量身定制

专家称赞《风雪夜归人》是有“中国派头”的一部剧，不同于传统的现实主义作品，此次的舞台设计摒弃了繁复的具象场景和高科技手段，转而从中国传统戏曲中汲取灵感，主要以软景构建适意空间。不同于戏曲的“守旧”，层层垂落的纱幔打造出轻盈、空灵、干净的意象，戏曲舞台上常用的“一桌二椅”作为主要道具，与随着剧情流动的轻薄幔帐、倒悬的枯树虬枝、繁复的中式围栏、典雅的月亮门等组成院落、戏台和书房等场景，辅以光影打造出不同时空，赋予舞台以“西方诗境美”。

导演闫锐以为，典范剧目是剧院的秘闻，排演典范既要传承典范韵味，又要与当下观众共鸣，这对导演而言是修内功，“只要赓续重排，典范脚本才能和观众同呼吸；而融入民族特色的排演方法，也添加了这个剧目与天下对话的可能性。破与立在肯定水平上是绝对的，就像承继与创新一样。人艺典范剧目，承继是首要的，同时又进展能找到新的属于这个戏的舞台气质、舞台样式和舞台审美。”

具体到《风雪夜归人》，闫锐表示，从剧名到脚本自己，《风雪夜归人》是诗性化的表达。“所以我们更像提纯，没有完全依照现实主义排演，自创了戏曲美学，进展在舞美、演出等各个方面，能回归纯粹和质朴，古朴典雅，有西方美学，有真假相生的中国诗境美。”

冯远征表示，在最初决定排《风雪夜归人》时，他跟闫锐导演就明白，戏肯定是新排，肯定要有现代认识。“现代认识就是要体现现代人的审美，同时有中国传统文明的气质。然则传统文明的体现，不是简单地把传统元素堆到台上就能够了。我们这次就是要向典范致敬，同时也要带着本身的气质去表达。”

舞美设计常疆泄漏，冯远征和闫锐给他的关键词就是“凄美”，终究在七稿之后，才有了现在为人称道的舞美效果。个中很多设计又不仅只是为了美感，还与剧情、心境都融为一体。例如，层层垂落的朦胧纱幔如同人生起伏，隐喻命运无常；海棠枝蔓和莲花灯则意味着对自由、爱情和抱负的大胆追寻。闫锐说他个人很羡慕剧中的魏莲生，“因为他很大胆，很刚强，固然不晓得将来怎样，但能毅然放弃现在的所有，迈步走出去。我在生活中没有那样的胆子，然则进展在艺术创作上，能有这样一份勇气。”

如此完美的舞台效果离不开主创对每个细节的追求完美。据悉，戏里的家具都是剧院师傅自己制作、自己刷漆，可谓“高奢定制”。常疆还泄漏，月亮门的高度是2.5米还是2.6米，大家还经过了一番讨论，终究肯定为2.5米，常疆说别看仅是10厘米的差距，但他们就以为台下观众的观感会有所不同，“还有我们铺的地毯，铺好后，远征先生会问演员地毯滑不滑，他很注重演员的平安。”

今年除了《风雪夜归人》还有《骆驼祥子》

谈及“典范保留剧目恢复设计”，冯远征表示有两个步骤，一是挑选什么样的剧目恢复，二是什么剧目在什么时机恢复。“今年我们有两部，一部是《风雪夜归人》，一部是《骆驼祥子》。北京人艺不停在演《骆驼祥子》，但今年想恢复1957年梅阡先生导演的那版，让年轻演员在舞台上感觉一下，人艺老一辈艺术家留下来的《骆驼祥子》是什么样。”

冯远征感谢观众对北京人艺的支持，“我们每次谢幕时，你们的掌声是对我们、对艺术高贵敬意的最大支持。从这点来说，北京人艺永远感谢你们，因为你们是人艺排新戏、排好戏、演典范的最重要动力。”

发布于：北京市